“疏影,给你吧。”依肖脑子乱乱的,友谊当然是很崇高的东西,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无疑是把“友谊”放在“承诺”的祭坛上燃烧。
“嗯呢,你好厉害啊。”明媚的笑脸,美得让人心里一颤,依肖把摄像头调到拍摄自己的角度,再把遥控器递给疏影。
“这人平时肯定没少**。”洛澹揶揄,疏影的脸红了红。
被取笑的依肖也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心虚,不过在洛澹和疏影眼里看来那是尴尬。
“砍了你哦?”依肖甩出蝴蝶刀,这个动作他练习了几百上千次,已经十分熟练了。
很好,蝴蝶出刀了,接下来只要出其不意……
“冷静,冷静,开个玩笑别当真,把刀放下。”洛澹满脸堆笑,希望这件事就此揭过。
然而依肖并没有停下:“不行哦。”
这语气和动作……洛澹看着依肖嘴角的微笑,心里一阵恶寒。
黑化了?
“停停停,我认错还不行吗?”洛澹后退一步。
就是现在!
依肖瞬间挥刀刺入自己的目标再旋转刀身,把楔形的伤口变成血肉模糊的窟窿。温热的鲜血喷出,依肖在那一瞬间极限地跳开,没有被血溅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脑海中已经构想多次。
做完这件事的依肖感觉很难过,在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失去了三个重要的女性:梓原、矢夕和疏影。其中两个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另一个的消失也和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我应该已经是个疯子了吧?依肖心里想着。
疏影捂着喉咙,眼中尽是迷茫与不解,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没有声音发出。最后她倒在血泊中,双眼仍然没有闭上。空中的飞机早已坠落,掉进校道旁的草地中。
“对不起!”依肖双眼无神,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怒气冲冲的洛澹一脚踹开。
“你疯了?”洛澹提着警棍,眼中尽是怒火,不过并没有追击。
洛澹要求依肖给一个解释,一个让自己可以放他一马的解释。
依肖的手抚上疏影的脸,让她闭上眼睛:“马上会有一场进攻,洛澹。”
“什么进攻?”洛澹盯着依肖以防他再次突然暴起伤人,但依肖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丧尸对我们的进攻,想要保全自己就需要‘诱饵’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依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那诱饵不是和他关系要好的同学而是一只蚂蚁。
“所以你就杀了疏影?你还算人么?”洛澹心中的怒火更甚,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自己居然还指望依肖能给出什么解释,真是想多了。
“友谊确实是很崇高的东西,生命与之相比都不太重要。但是我有承诺,所以只好对不起疏影。”依肖站起身:“一起走么?”
“滚!我嫌恶心!”洛澹转过身,背对着依肖走远了。
啊,他这个方向不是要扎进丧失堆里了?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还是算了吧,这样自己的生机又大了一点。
“那后会无期!”依肖对着洛澹的背影挥手。
没花多大力气,依肖就离开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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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丧葬用品店中,依肖焚烧着纸钱。供桌上是两块崭新的灵牌,一块写着疏影另一块写着梓原,牌前各有三炷香,疏影的灵前供着那柄名叫“蝴蝶”的蝴蝶刀,梓原面前则供着一节断指。
“疏影,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赎罪的。”在疏影灵前磕下响头,依肖如是说道。
待纸钱烧完,依肖拿出三人份的晚饭,拆开其中两份掰成小块投入焚灰中,每投入几块就洒进一些水。干完这一切后,依肖吃掉自己那份。
香成灰,蜡成泪,依肖续上香,找了一口棺材当床就躺了下去。
听着窗外的雨声,依肖捻起胸前的紫色晶坠,在上面轻轻一吻,闭上眼睛。
“晚安,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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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在众星的护卫下散发着光芒,黑色的海面上碎出点点银光,沙沙的潮骚声仿佛响在耳畔。一处刀砍斧凿的断崖边,依肖盘着腿静静地坐在那里,屁股下面是在海风的浸润下有点潮乎乎的松软的草地,手里捏着蝴蝶刀。夏夜温暖的海风从海面上吹来,带来点点粘糊糊的湿气。
在这个异常美丽的地方,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被忽略了。依肖兀自拔下一根草茎放进嘴里含着,感受着那苦涩在嘴里蔓延开。
“真难吃。”不过依肖还是无所事事叼着草。
“你来了?”吐掉草茎,转身起立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刻意等待了许久了,依肖把屁股拍拍干净,对眼前的女生露出微笑。
“嗯哼。”女生回以微笑,她有着大而漆黑的眼睛,就像两人头顶的夜空。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依肖语调里满是委屈。
矢夕并没有理会依肖的撒娇,她走到崖边坐下,两条小腿开心地踢着,轻哼着小调,依肖听不真切旋律,只觉得有着欢乐的节奏。
依肖在矢夕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出神。
“我能理解的,你的那种感觉,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下的去手。”矢夕开口了,意指疏影的死。刻意提起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矢夕的语调里竟有些漫不经心的轻浮,似乎还有点嘲讽的意味,让依肖觉得不太舒服。
“我也不想的。”依肖扭过头,他是真的不想说这件事。
“因为‘承诺一定要做到’是你强加给自己的意志啊,身体在动心却停止不前,当然会难受了。”矢夕越发变得怪腔怪调,声音幽幽地传来,像巫女给出神明的启示,又像狐妖在蛊惑生灵。
依肖突然觉得今天的矢夕有些烦人,平时那个善解人意的矢夕就算知道一件事是一定要弄明白的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所以这次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一定要弄清楚的地步了?
“可以不说这个么?”但依肖还是在逃避,他还在躲,他觉得他还没有做好正面审视这件事的准备。他把头转回面朝矢夕的方向,一绺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和嘴,让依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腮部的肌肉曲线上判断她脸上仍带着微笑。
“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在这里见面么?”矢夕抬起头,那一绺头发从她耳边滑开让依肖能看清她的表情。并没有微笑,而是严肃或者不高兴之类的,比扑克脸稍微能多表达一点模糊不清的感情的表情。
“为什么?”依肖沿着矢夕的目光看去,那一轮皓月就在他们正前方洒下银光。
之前被忽略的潮骚声突然又被意识到了,而且声音意外的大,就像在自习室中写完作业后突然意识到的风扇声一样。
“退潮了。”矢夕说的没错,悬崖下的海水正慢慢退去,水面下犬牙般嶙峋的岩石暴露出来,看得依肖一阵胆战心惊。
“因为可以一脚把你踹下去啊。”不知何时,矢夕已经来到了依肖身后。正探身向下看去的依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背上一阵大力,然后自己就飞了出去。
一阵失重感袭来,依肖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他心中尽是不解和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谋杀了,突然到连恨她都来不及。
突然就想起了疏影,那个死在自己刀下的女孩。自己杀了她只是因为“能增加自己生还几率”这个有些扯淡的理由。而她死后眼睛都没有闭上,带着茫然、迷惑或者类似的什么。
眼角有些湿湿的,那感觉和梓原死后窝在心里的是同一种,浓浓的自责。
“我理解你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这种行为啊。”和往常一样,不管多大的杂音矢夕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入耳朵里,依肖费力地转过头,矢夕正看着他,眼里是鄙视和惋惜。
“再见。”那是矢夕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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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肖揉着屁股坐起来,自己睡着睡着就从棺材盖上摔下来了,感觉上是后脑勺先着地然后才是屁股,但后脑却一点痛觉都没有。原来自己头这么铁的吗?
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很温馨很闲适但结局不太好的梦呢。依肖觉得有点冷,这才发觉上衣都被汗打湿了,贴在身上,冷风从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中灌入室内,把手脚浸的冰凉。依肖走到窗边把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外面雨小了很多,被风吹到脸上感觉凉丝丝的,像海风一样。
自己在梦里见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ta是谁?抽出六炷香焚上,三炷给疏影,另外三炷给梓原。
鼻腔里一股灼烧的痛苦,也许是这些香焚烧之后产生的氮氧化物或硫氧化物灼烧粘膜,也可能是有什么致敏的物质引起了身体的反应。
看看时间,凌晨三点。
还是再睡会吧,这么想着,依肖又躺回棺材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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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至于下一章(第八章(2))什么时候更……emmm……就得看学校什么时候给我们这群奔三学生点空闲了……我觉得这个月还是更得上的……(挠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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